第(1/3)页 宫门下。 就在那位文士以为太子只是问问而已,却不料,太子又道:“左内史,可否慢些走?” 左内史咸宣愣了愣,疑道:“殿下的意思是?” “唉。” 刘据苦笑一声,大大方方承认了,“张汤之子是太子宫宾客,此事众人皆知,如今张贺来求,孤也是为难。” “这不…” 刘据朝后宫方向抬了抬下巴,“正要去求情呢,你看?” 咸宣闻言,面露难色,太子想拖延时间救张汤,可他奉命要去‘杀’张汤…… 踟躇一阵,咸宣身体前倾,垂下头低声道:“皇命难为,途中臣绕着路走,其他的……” “多谢!” 不用对方说完,刘据便一拱手。 “不敢、不敢。”咸宣赶紧摆手,朝后看了眼,带着属吏们径直离去。 左内史此举,已经是承担着很大压力。 而且。 皇帝派使臣去给张汤‘催命’,使臣并不是乱选,左内史咸宣,与张汤也有仇怨! 顶着压力,还要抑制住报仇之心,一切缘由,皆因…… 咸宣的举主,是卫青。 也正是有这层关系,刘据才会开那个口,否则他何必跑来北宫门堵人,直接从东宫门入未央不是更近? 之所以要多此一举。 全是为了把救一救的‘动作’,展现到位而已。 温室殿。 刘据进来时,皇帝正在一张丈许宽的白纸上作画,听到脚步声靠近,头也没抬。 “见过父皇。” 刘彻眼睛盯着笔尖游走,嘴里不轻不淡道:“太子长大了,聪明了,这些天忙得很嘛。” 皇帝老爹又在玩云山雾绕那一套,拐着弯敲打。 他能玩。 当儿子的可不能玩,刘据也没准备遮遮掩掩,声音突然提高,大声道:“回父皇!” “儿臣阻拦少傅,是因为儿臣念旧情,就和父皇与汲黯的情分一样,都是支持和亲,狄山死,但汲黯活。” “父皇不愿杀汲黯,儿臣也不愿少傅死!” “赤子之心,苍天可鉴!” 话罢。 刘据俯身一礼,再不多言。 此刻殿内有三人,作画的皇帝,行礼的太子,以及御案旁侍立的宦者令。 先前刘据进来时,老太监眼观鼻鼻观心,皇帝淡漠开口时,他更是一动不动。 等刘据说完肺腑之言,老太监动了。 因为他看到太子话罢之际,陛下的手微微一顿,在白纸上留下一坨黑色墨迹…… “诶呦!” “哪个不开眼的,没看到殿下进来吗?”宦者令满脸不悦,朝外嚷道:“快,搬锦榻来。” 经他这么一打岔。 皇帝冷淡的脸色缓和些,撂下毛笔,顺着台阶,朝刘据道:“汲黯那老家伙固执是固执了些,但罪不至死。” “倒是少傅……” “什么少傅,那是朝廷的丞相!” 刘据没有犟嘴,在御案旁坐下,认真道:“是,丞相,可当丞相之前是儿臣的少傅,儿臣总不能置之不理吧?” “哼!” 皇帝冷哼一声。 背着手,从御案后走过来,“所以你就把丞相从马车上推下来,摔了个昏迷不醒?” “哪有?” 刘据面色讪讪,“是丞相自己摔……”后面的嘟囔声,他咽回去了,只在心中腹诽。 皇帝没再跟自己儿子打哑谜,直接问道:“现在又来干嘛?” “回父皇。” 刘据再一次大大方方的承认了,“张汤之子是儿臣宾客,他苦苦哀求,我不忍心,只能走一趟。” 听到这话,皇帝冷下脸来,“你想给张汤求情?” “想。” “不行!”皇帝断然言道。 第(1/3)页